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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就好像坐上了雲霄飛車,從最低谷一下直沖雲霄,胸口溢滿了滿足感。

只是朋友又如何?有他守著,不怕她中途被別人搶走!權志龍一下子變得灑脫起來,他是一個敏感的人,敏感的人往往沒安全感,容易患得患失,況且他喜歡的又是一個不解風情甚至連竅都還沒開的女人,所以之前才會那麽在意她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也是太沒安全感的表現,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妹紙卻什麽異常都沒有,他其實是怕在他來她身邊之前,她就已經愛上了別人,但是現在這種不確定感被金雅莉一個在意的眼神而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自信飛揚的仿佛自己無所不能的權志龍又回來了。

金雅莉對權志龍的影響力大的超乎他所預料,可是他已然不會患得患失,現在她不開竅,沒關系,他會等,一直等到她開竅的那一天,永遠有多長,他就願意守著她有多久,他不相信,除了他,她還能愛誰?!

雖然想通了,權志龍對於妹紙和自家竹馬東永裴少年的過去,仍然耿耿於懷,雖然說他相信兩人應該沒什麽,但是他們如此諱莫如深的態度著實讓他不放心——不放心的是妹紙有秘密不告訴他,這讓他有種被排斥的委屈感。

中午吃完飯,妹紙雷打不動的趴在桌上午睡,權志龍輕輕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轉身離開了教室,往東永裴的教室走去,結果得知對方不在,有位同學說是在走廊邊上看到過東永裴,權志龍當機立斷的追到了走廊邊。

此時的鄭彩稀一改在金雅莉面前時的熱忱,背靠在墻上,細長的手指中間夾了一根女士香煙,輕輕吸一口,半仰著頭往空中吐了一口濃煙,她才將眼神轉到站在她對面的少年身上,眼神冷漠又銳利:“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麽?”

東永裴第一次臉上沒了笑容:“我現在頭腦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哼,你又有什麽資格來向我指手畫腳?”鄭彩稀滿臉不屑,“你別忘了,現在你能這麽自由的站在這裏,到底是托了誰的福!”

“如果你想反悔,我隨時都可以離開。”東永裴不甚在意鄭彩稀的威脅,淡然地道,“但我還是要說,你不是金雅莉,你怎麽會知道她要什麽?或許她喜歡上了別人,或許她是真的很想好好學習——如果你真心為她好,就不應該擅自插手她的生活,你不知道你這兩天的所作所為已經給她造成了不少困擾嗎?”

“閉嘴!”鄭彩稀眼神冰冷,“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就好好管住你的嘴,再說下去我可不確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你是不是就覺得自己很懂,可你真的懂現在的她想要什麽?人都是會變的,她不可能按照你記憶中的樣子活一輩子,就不許她過她自己想過的人生嗎?”

“你們在說誰,是雅莉嗎?”權志龍一步一步走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永裴?”

東永裴沈默了幾秒,道:“你還是問鄭彩稀同學吧。”

不等權志龍開口,鄭彩稀冷漠地道:“你沒必要知道。”

權志龍揚著笑臉,只是笑意未達眼底,“雅莉應該有跟你說過,讓我們好好相處,可是鄭彩稀同學的這個態度,讓人真為難呢,你就不怕雅莉傷心?”

“你以為自己是什麽?雅莉不過是太久沒交朋友了,覺得有趣而已,你真以為她會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而跟我生氣?”

權志龍也不生氣,反問道:“那你就這麽確定,現在雅莉的心裏,你一定比我重要?”

鄭彩稀想起今天早上金雅莉對她說那句話時的表情,忽然就沈默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叫權志龍的男人的確在雅莉心裏有一席之地,甚至不比她的地位差。這真是個既讓人心酸又沒辦法改變的事實,鄭彩稀只能默默接受,她把臉撇過一旁,不再看向這兩個看起來很好惹其實個頂個難搞的男人。

“好吧,如果你們都不願意說,我只能自己去問雅莉了。”

“站住!”鄭彩稀把手裏的煙頭往地上一扔,擡起右腳用力的踩了幾下,帶著似乎要把權志龍也往腳下踩的狠勁,“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權志龍?!”

權志龍忽然有些煩躁,原本不是很想知道事情,原本他以為自己有耐心等到她主動告訴自己的那些過去,在面前這兩個人的諱莫如深之下,他也越來越想知道了,到底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不安?權志龍沒有正面回答鄭彩稀的問題,反問道:“你是希望你來告訴我,還是讓雅莉自己說?”

鄭彩稀臉色漸漸變得陰沈,她不想說,但是更不想讓權志龍去問雅莉,看似痊愈的傷疤,誰知道再次揭開會不會依舊鮮血淋漓?她賭不起,也不想賭,但她能確定的是,以現在權志龍跟雅莉的關系,他如果非要刨根究底,雅莉一定不會隱瞞。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其實事情很簡單,小公主一般被寵愛著長大的女孩,成長的路上充滿著鮮花和掌聲,有聰明的頭腦,美麗的外表,優渥的家庭環境,最讓她幸福的還是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金真兒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堪稱完美,卻不想這表面的完美,背地裏全是偽裝出來的,幸福在某一個戛然而止。

原來,事業有成風度翩翩的父親跟自己手下的員工暧昧不清,原來美麗高貴的母親一直視自己為導致她婚姻生活美滿不起來的罪魁禍首,原來她所處的童話城堡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堆砌而成的,象牙塔崩塌了,那麽公主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金真兒依然有自己的驕傲,她冷眼看著自己的父母不知所覺的在自己面前撒下一個個謊言,內心覺得可笑又荒誕,甚至帶著些心灰意冷,沒興趣戳破這樣的謊言,金真兒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來表現抗議,於是完美學生開始逃課,考試不及格,染頭發,抽煙,打耳洞,紋身,揪著一群不愛學習的男生女生在校園裏橫行霸道,做所有她從來沒想過甚至厭惡的舉動,在周圍人痛心疾首的教誨當中,在同學們鄙夷的眼神當中,在做壞事的刺激當中,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作為陪著金真兒經歷過這樣的叛逆期的鄭彩稀,冷漠的眉高高挑起:“可笑的是,直到真兒改變的第三年,那對模範父母才開始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權志龍握著的拳頭松開,松開了再次握緊,就這樣循環著,把嘴上的力氣轉移到手上,克制住想要打斷鄭彩稀的沖動,他想聽下去,聽完金雅莉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

“直到高一下學期,真兒突然跟我說,如果她厭倦了這樣空虛的刺激,是不是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我知道,真兒那個人固執又死腦筋,一般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於是我開始留意真兒的平時舉止,終於在她的書包裏看到一張照片,我順著照片調查到真兒居然喜歡上了東永裴,於是在期末考完的那天,支開真兒,找到了東永裴。”

“所以你替她表白了?他們在一起了?”

“沒有。”出聲的是東永裴,“鄭彩稀什麽都沒說,金雅莉就出現了,帶走了他們,那是我跟她的第一次見面,我們一句話也沒交談過,之後再見就是你帶她去公司練習的那一天。”

“那又如何,雅莉如今的改變,除了因為你還能是因為誰?”鄭彩稀看著東永裴的眼睛,“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妹紙才是黃雀

東永裴也有些頭疼,最初是這個女生跑到他們家,在他父母面前鄭重的拜托,他正義感過剩的父母就再也不聽他的解釋,為了“幫助失去方向的少女重新找回自我”,一腳把他踹到了這個學校,他本著有福同享的原則把自家青梅竹馬一起拉過來,目的達成的鄭彩稀卻馬上改變態度,好像他真的欠了她似的,時不時把這件事拿出來要挾他,脾氣很好的東永裴少年有時候也會陰暗的想一想,是不是女人都這麽不可理喻,當初開了一大堆優惠條件還死磨硬泡請他來這個學校的,現在在她嘴裏倒變成是自己死皮賴臉求過來的。

當然了,再老好人遇到蠻不講理的女生也不可能一直退步下去,東永裴是脾氣好不是沒臉沒皮,他提醒鄭彩稀:“你當時請我來你們學校的唯一要求,就是讓我忘記之前的事情,重新認識金雅莉並跟她好好相處,沒說過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甚至她明明不想談戀愛還要我故意去接近她!”

聽到這裏,權志龍終於完全懂了,他詫異的看著東永裴:“所以你說這個學校有優惠政策,只要學生考試過關,平時無法出勤也沒多大影響,甚至沒有最低出勤率——這些條件都是鄭彩稀開的?條件是讓你接近雅莉?”

權志龍莫名有種在演電視劇的感覺,其荒誕程度不亞於海底撈月。

鄭彩稀挑眉:“不然呢,你真以為哪所高中會任由學生一個學期加起來只上一個月的課?”

“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權志龍似笑非笑的看著鄭彩稀,這個女生仍然是那麽的討厭,她的行為語氣表情和不斷打擾他跟雅莉相處的舉動,都是那麽的讓他深惡痛絕,只是他忽然有些討厭不起來,當然,也必需喜歡不起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可能會認識雅莉。”

“你們都說完了?”就在三人沈默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也是他們這場談話的主角。

所以這是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鄭彩稀瞪著韓幼惠。

韓幼惠不著痕跡的抓著金雅莉妹紙的手臂,小心翼翼藏好內心發現大八卦的興奮,解釋道:“我在去玩洗手間回教室的時候,看到權志龍XI的外套披在雅莉身上,以為他幹嘛去了,就搖醒雅莉問了她,雅莉也不知道,然後我們就一起出來找了。”

幾人的目光一時聚集在權志龍身上,權志龍揚起小白牙:“那雅莉你早來了怎麽都不出聲?”

“因為。”妹紙語氣非常認真,“我也想知道彩稀這麽做的原因。”

如果不是妹紙語氣和表情都很有說服力,三個人都要以為自己被金雅莉妹紙調戲了,金雅莉沒等他們回神,繼續認真的看著鄭彩稀:“應該都解釋清楚了吧?不會有誤會了吧?還有什麽藏著沒告訴我們的嗎?”

“沒有了沒有了。”禦姐氣場強大的鄭彩稀一到妹紙面前就變成了柔弱的小白兔,這麽老實憨厚的模樣看得在場兩個騷年無比胃疼。

“沒有?”妹紙挑眉。

“啊,是那個……我……”鄭彩稀變得非常心虛,“你知道了叔叔阿姨感情不和的事情,我是告訴叔叔阿姨的,對不起雅莉,當時叔叔阿姨他們說的太誠懇,也很可憐的樣子……我們家鄭理事又在旁邊摩拳擦掌的,我一時沒頂住,就說漏嘴了……”

金雅莉點點頭,表示不會追究,畢竟這是原主的事情,她也沒權利追究,她繼續問道:“那還有呢?”

還有?鄭彩稀瞪大眼睛,“我……我不該翻你的包,不該瞞著你調查東永裴的事情,不該一聲不吭的把東永裴弄到我們學校來……”

“這些我都知道了,還有我不知道的呢?”金雅莉打斷鄭彩稀的懺悔,提醒她說些有意義的內容,“比如說調查我新交的朋友什麽的?”

“這個真沒有!”鄭彩稀指天發誓,“權志龍不算,當時東永裴說要權志龍和他一起來的時候,我爸已經調查過了。”

“那其他的呢?”

鄭彩稀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淚奔道:“對不起雅莉,我不應該把你是校花這件事傳的周圍學校的人全都知道!!”

妹紙依然淡定的點頭,繼續追問。

真的木有了!!鄭彩稀被氣場強大的妹紙的質問都搞到要瘋魔了,其實她不知道,妹紙所謂的“還有呢”,並不是表示質疑,她只是習慣性這樣發問而已,但有可能是妹紙狀態太過嚴肅,讓不管怎麽回答都有揮之不去的心虛感的鄭彩稀備受折磨。

權志龍欣賞夠了鄭彩稀內牛滿面的表情,之前所生的悶氣一掃而空,心情大好的攬住妹紙的肩:“雅莉,大概鄭彩稀同學能記得的就這麽些了,你再讓她想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要不改天再問吧,我相信鄭彩稀同學一定不會隱瞞的,對不對?”

鄭彩稀咬牙點頭,對權志龍的討厭又多了一分。

金雅莉沒有發現這兩人的暗潮湧動,她只是有些欣慰,比起鄭彩稀少女的咄咄逼人,會為她說好話的權志龍少年真是好大度好大度啊,妹紙頓時有些自豪感,雖然兩人都被她寫進了好友名單,但一個是在她來之前就已經存在的,一個是她來了之後才認識的,果斷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比較能顯示出她的好眼光好吧!

妹紙給了權志龍少年一個讚賞的眼神,又認真的看著鄭彩稀:“你確定都說完了?”

鄭彩稀點頭。

“好,那該我說了。”妹紙眼神一變,精致的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那幾次在我回家的路上攔住我的時候,我怎麽跟你說的?”

“你跟我說你要好好學習。”鄭彩稀以為妹紙開始要秋後算賬了,怯怯的解釋道,“對不起,雅莉,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轉變太突然太顛覆我一時接受無能,還以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所以……”

“所以你就堵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真的錯了!!”面對這麽兇殘的妹紙,鄭彩稀真心要哭了。

“算了,不知者不罪,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再說比起你之後做的事情,那點小事不過是小菜一碟。”

因為現在就她跟鄭彩稀兩個人在說話,而且鄭彩稀表情那麽無辜,妹紙覺得可能是氣氛太過嚴肅,想了想用比較幽默的語氣說了這句話,卻不想聽在鄭彩稀耳裏更讓她心驚肉跳——尼瑪她還做了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而且雅莉這語氣,是威脅吧?是威脅吧?尼瑪這絕壁是威脅啊哭瞎!

妹紙在金雅莉絕望的目光中,緩緩開口了:“可能你不是很清楚,我現在最大的夢想是考上清華北大,所以我要好好學習,可你這幾天孜孜不倦的想要撮合我跟東永裴同學,這讓我很為難。”

“這……這個不起沖突吧?”鄭彩稀弱弱的解釋,“我也沒阻止你看書……”

妹紙森森的嘆氣,不是她想地圖炮,但是、、、果然還是文化落後的棒子國思密達啊,早戀的危害有多大泥萌真的不知道麽?天朝出了多少這種本來是北大清華種子選手就因為在高考來臨之際談了場戀愛導致高考落榜的血和教訓啊!!

“你要我說幾次,一切會阻礙我考上清華北大的,都是路障,沒有存在的必要!”

鄭彩稀看了眼東永裴,問妹紙:“你是說東永裴是路障?”

權志龍挑眉,東永裴忽然想扶額嘆息。

“當然不是,我說的是早戀這種行為。”

在場幾人終於懂了妹紙這句前不搭後的話,只是鄭彩稀忽然沒那麽討厭權志龍,甚至看向權志龍的時候眼神裏隱隱有一絲同情——這個喜歡他們家雅莉的少年,根本不用她做多什麽破壞,本身就已經夠折騰了。

鄭彩稀等著看他自己挖坑把自己埋的一天。

即使權志龍心理能力和自我恢覆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對妹紙這句話也不可能毫不在意,他笑了笑:“那麽,雅莉你覺得什麽時候戀愛最好?”

“至少也要考上大學以後吧。”想了想,妹紙加上一句,“如果是我,我會在大學畢業後再考慮感情問題。”

權志龍已經不想再問下去了——臥槽,大學畢業,那他還得等多少年?!

此時在場的少年少女,大概都沒有把金雅莉那句“上清華北大”的話當真,女人的口號,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每天吃飯吃零食之後時候喊著“我要減肥”,其實沒多大意義,但是,作者要說這一段,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不相信妹紙的口號,是會付出代價的!

☆、姍姍來遲的校慶

權志龍不是不介意妹紙跟東永裴之間有過什麽,事實上他沒有這麽大度,如果不介意,唯一的可能就是沒那麽在乎——所以他其實介意的要命,只是在聽完那些關於“金雅莉的過去”之後,他忽然釋然了。

在那天回教室的時候,權志龍拉著妹紙在她耳邊說道:“雅莉,我覺得,他們所說的人並不是你。”

妹子還從沒想過有人能這麽犀利地看出她與原主之間的差異,於是毫不掩飾臉上浮現出來的詫異,在觸及到權志龍晶亮的雙眼之後,妹子從心底冒出一種喜悅,忽然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慶幸了。

並不需要妹子的回答,權志龍能感受到妹子的喜悅,也沒再說下去,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非常享受這種他們只有兩個人擁有的小秘密的感覺,雖然這種沒有第三個人能插足進來的小親密,或許只是錯覺,但他仍然甘之如飴。

在妹紙看不到的地方,權志龍並非什麽也沒做,他和東永裴進行了一場少年之間的談話。

“永裴,公平競爭吧。”

“你在說什麽?”東永裴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你也喜歡雅莉,不如我們攤開來說,公平競爭,不管最後是誰和誰在一起,我們這麽多年的友情決不能變!”

“開什麽玩笑,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權志龍笑了笑,仍然認真地道:“但是喜歡一個人,和堅持夢想,這並不自相矛盾。”

“志龍,我不是你。”東永裴背靠在墻上,青春正茂的時候,錯過上一個人不代表錯過一輩子對的人,可是錯過了青春,誰還有勇氣一輩子去追逐一個看不到未來的目標?東永裴的人生字典裏,最大的冒險,便是不顧一切做了YG的練習生——用一輩子的勇氣賭一個可能,他沒有退路,也不允許有意外。

而且,他還不能確定,最初吸引他目光,到底是那個肆意飛揚的金真兒,還是如今這個連誇獎人的話都能說得跟教導主任訓話一樣嚴肅的金雅莉——如果連自己的分不清是一時興趣還是純屬好奇,又有什麽資格說喜歡?

權志龍從不認為,夢想,友情和愛情之間會有沖突,他永遠有自信,他能夠把這三者的關系處理好,然,與之相反的是笑容燦爛得似乎能將人融化的東永裴,他的人生不需要奢望,堅持自己的夢想,腳踏實地,心無旁騖。

所以,其實對於東永裴的回答,權志龍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有些話不得不說,當然,東永裴也同樣心照不宣。

東永裴忽然直起身,拍了拍權志龍的肩,一步一步走出休息室,身後的權志龍仍然低著頭,手插在口袋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是沈默到天荒地老的姿態,忽然,他擡起頭,看了眼東永裴消失的方向,又低頭握緊了拳頭,忽然在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明明清楚永裴的心思,卻仍然用這種直接而強勢的方式逼他正面面對,她會不會認為他卑鄙?

——看,誰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誰的哪一面能讓人完完全全認可?

可是,感情的世界裏又怎麽容得下第三個人?拖來拖去拖到最後更是傷,既然都不願意面對,讓他做這個惡人正面出擊又有何妨?

東永裴一步一步走的堅定而又瀟灑,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不過是放下一個略有些好感的妹紙,以為就跟商場裏轉眼即忘的新鮮商品,只是他不知道,有些東西越是得不到越是念念不忘,有些人,在特定的青春特定的時間裏,剎那心動只會有一次,錯過就是永遠,伺候漫長歲月,再也遇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即使終於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也不可能是青春年華裏的那一場無疾而終的心動。

有些感情,一生也只有一次,即使它不是最值得擁有的,但卻會成為你記憶中最美的風景,對於金雅莉,權志龍是如此,東永裴同樣如此,惟一的差別在於,權志龍知道自己可能會放不下,於是一開始便決定抓住不放。

這種自我反省的時間並沒有,權志龍甩甩袖子離開了休息室,朝他們的專屬練習室走去,有時間在這裏自怨自艾,還不如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練習,想要夢想友情和愛情統統不放過,不是嘴上幾句“我能行”就可以做到的,權志龍的自信來源於他的天才般的能力,不服輸的性格以及對自己的要求比任何人都要苛刻——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成功從來不會是偶然。

一看到權志龍進來,李勝賢不怕死的撲了過去,“哥,你居然偷懶不練習,火星撞地球了麽?!”

李勝賢撲到一半,被在場唯一有點兄弟愛的姜大成拎住了後衣領,可憐的姜大成本意是想要救李勝賢於水火之中,誰知他還沒開口提醒,對方已經手腳並用的掙紮外加倒打一耙:“大成哥,你太過分了!居然阻止我跟志龍哥親近!難得這兩天雅莉努那沒有時間過來公司,我跟志龍哥親近親近容易麽!”

對於李勝賢的哀怨,姜大成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他甚至在心裏唾棄自己多管閑事——管他死活幹嗎?這貨純屬欠愛護。姜大成默默地放開李勝賢的後衣領,李勝賢還沒來得及歡呼,便聽到他心心念念的志龍哥太過歡樂的語氣:“原來勝賢這麽不喜歡雅莉?我看雅莉每次過來你都跟在她前後努那長努那短的,還以為你對雅莉有意思呢!”

“絕對沒有!!”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勾搭龍哥看上的女生好吧,再說了,那麽兇殘的努那也只有他們龍哥HOLD得住好麽!

“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雅莉?”權志龍挑眉,一絲不漏的亮出滿口小白牙,燦爛的過了頭。

李勝賢真心要哭了,說看得上這不是擺明了跟龍哥宣戰,如果說看不上,以他們龍哥超變態的自尊心,恐怕這事兒也不好善了——果然是進退維谷啊!李勝賢深恨自己太過歡脫忘形。當然,日後以反應能力著稱的李勝賢,雖然經常歡脫到各種不靠譜,但急智卻是不缺的,他內心苦逼了兩分鐘,忽然大吼道:“哥,就算你想證明你眼光好,也不該拉我來做試驗好麽!我是瘋了還是傻了,會有那個膽子說我看得上你女朋友?!可我要是說看不上,你會高興?”

在場看戲的三人都忍不住要為李勝賢鼓起掌來了,權志龍繃著的臉也維持不下去,嘴角微微翹起,卻故作嚴厲的瞪著李勝賢:“還不趕緊開始練習!”

校慶晚會在幾乎全校人的期待之下,終於開始了。妹紙自認為也算是見識過世面的——別說天朝都是些書呆子,努力用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華麗外衣掩飾自身本質的天朝教育,這樣的文藝節目雖然少但每年也至少要舉行個一兩次,但是自我感覺還算不錯的妹紙,在見到棒國師生對於文藝晚會的在意和執行力度之大時,沒什麽氣質的少見多怪了。

至於全校甚至每個家長都總動員麽?高考都未必有這樣大的陣仗!妹紙內心再一次感嘆,果然是棒國思密達,永遠抓不住重點!

見妹紙看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鄭彩稀以為她在緊張,一只手攬住她的肩:“雅莉,加油,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此時妹紙身邊只有一個鄭彩稀,權志龍少年一到學校,還沒來得及跟妹紙打招呼,就被班上的男生女生們擁簇著去打扮了,剩下一撥人本來是想把妹紙也拉去化妝間,但一個個看到表情兇神惡煞的鄭彩稀,瞬間就氣短了,誰也不敢招惹這尊大佛,於是過來巡視的老班看到跟護寶一樣護著妹紙不讓人接近的鄭彩稀,整個人都斯巴達了——臥槽,你能不能別添亂!

當然,老班也只敢內心各種抓狂,鄭彩稀的兇殘值早就名揚四海了,而且鄭彩稀作為校董的女兒,老班著實也沒那麽大膽招惹這位大小姐。想了想,老班把勞苦功高的韓幼惠拎了過來,話裏有話地道:“班長,其他工作都挺不錯,但是,參賽者的造型問題才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吧——別弄錯了主次!”

“老師,您說的是雅莉吧?”韓幼惠直接道出老班的目的,把眼神轉向悠閑的好像是來做觀眾的妹紙和滿臉兇神惡煞的鄭彩稀身上,繼續對老班笑道,“這個您不用擔心,我保證,雅莉的造型一定驚艷全場!”

☆、刷新三觀

真正刷新了妹紙三觀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母親大人,高貴大方的金媽媽嚴陣以待,把一個個小小的校慶活動,整的跟明星走紅地毯似的,給妹紙弄來一整個化妝團隊。

大家對妹紙的不按常理出牌已經能夠淡定面對了,看了幾眼熱鬧就繼續各忙各的,況且對於妹紙的家世,他們並非沒有耳聞,那麽個大小姐,有這個能力玩特殊。反而是金雅莉本人震精到無言以對,她拎著被韓幼惠強塞進手裏的純白色禮裙,皺眉問:“我之前確定的演出服不是這個吧?”

韓幼惠面帶微笑,正在糾結怎麽把一般不生氣生氣起來沒人HOLD得住的妹紙穩住,不甘寂寞的鄭彩稀擠開韓幼惠,滿臉求誇獎的說道:“這是阿姨找知名設計師特定給你量身定做的呢,你快穿上合不合身!”

韓幼惠笑瞇瞇的退到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妹紙註意力果然被鄭彩稀拉走了:“所以,我要演出的事情,是你跟我媽說的?”

這氣氛似乎有點兒不如想象中的美好?看似敏感實際上是被妹紙坑怕了的鄭彩稀少女馬上搖頭,撇清關系道:“不是我說的,是阿姨來找我問這個問題!”

妹紙點頭,註意力又轉到自封為八卦女王的某人身上:“所以說,跟我媽打小報告的人是你,讓我穿這種衣服的人也是你?”

這是個問句可語氣一點兒不疑問,韓幼惠默默抹汗,解釋道:“這麽重大的事情,你都不跟阿姨他們說,我怕他們會傷心。”

“是他們沒問。”妹紙面無表情,語氣卻莫名有些失落和遺憾。

臥槽你到底在失落神馬?他們又不是我們學校的怎麽知道學校哪天要舉辦什麽活動啊,難道金雅莉你期待的是你爸媽還像對小朋友一樣每天問你一遍在學校發生了什麽事嗎掀桌!金雅莉你是高二不是小學二年級啊魂淡!韓幼惠內心草泥馬奔騰不休,各種鄙視妹紙這個回答太坑爹,卻不知道,妹紙初來乍到,從不良少女搖身一變三好學生最初的那幾個月,每天下課回家金爸爸真的就像問小朋友一樣要問一遍妹紙在學校發生了什麽,簡直不問不幸福!

妹紙雖然面無表情,其實是很喜歡那種互動的,只是已經好幾天沒在飯前看到過金爸爸了,自覺成熟了的妹紙也不好意思在父親加班加點回家之後,還湊上去提醒對方是不是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開玩笑,她又不是沒有糖就活不下去的小孩!

不過妹紙並不是個死不認錯的人,見韓幼惠一臉被打擊到想要撞墻的表情,她問道:“難道……我應該主動說?”

“當然啊,這種有趣的事情你都不告訴叔叔阿姨,他們真的會傷心的好不好!”

雖然妹紙覺得自家父母沒韓幼惠說的這麽幼稚,但她仍然認真的點頭:“我知道了。”

所以算是過關了麽?韓幼惠抹了抹滿頭汗,把眼神轉向一見不好趕緊裝隱形人的鄭彩稀身上,想從她身上找找勇氣。

鄭彩稀搖頭表示情況還不明朗,據她上次被妹紙慘坑的經驗來看,要麽不說,一旦說了這麽輕易就收手可不是妹紙的作風。鄭彩稀忽然對韓幼惠這個她之前看不是很慣的女生有了一絲同病相憐的認同感。

韓幼惠正打算轉移話題,妹紙開口了:“打小報告和讓我穿這種衣服……”妹紙瞥了眼手上的純白色,嫌棄的眼神一覽無遺,“你對我就一點歉意都沒有嗎?”

“對不起!!”

“我記住你了。”妹紙點頭,語調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卻讓韓幼惠覺得有陰風吹過。說完,妹紙理直氣壯的把衣服塞回給韓幼惠,“我就穿之前準備好的衣服,你去跟我媽說。”

妹紙的意思很簡單,誰犯的錯誰承擔責任,被承擔責任的韓幼惠也不願意負責:“但這是阿姨特意找知名設計師替你設計的,你如果不穿,不是辜負了阿姨的一番心意?”

“所以你去跟她說。”

“你都不敢說,這讓我怎麽改口?我辦不到!!”韓幼惠淚奔,扭著身子表示抗議。

妹紙一臉正直的道:“要麽說我試過了,效果不好;要麽說衣服把這拖布扔地上踩幾腳,臟了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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